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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于“人才養育”的十句話

時間:2015-12-22來1源:光明日報 作者:陳平原

五年前中共中央、國務院發布《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(2010-2020年)》《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(2010-2020年)》,今年(2015)8月18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五次會議又通過了《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》,如此三足鼎立的論述,共同構建中華文明復興的宏偉大廈。而在我看來,整座大廈的根基在“人才”。這里僅從一個人文學者的立場,用十句話,簡要勾勒大學視野里的“人才養育”。

第一,大家都是人才,只是輕重有別。查《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(2010-2020年)》,其中提及的人才包羅萬象——“培養造就一批善于治國理政的領導人才,一批經營管理水平高、市場開拓能力強的優秀企業家,一批世界水平的科學家、科技領軍人才、工程師和高水平的哲學社會科學專家、文學家、藝術家、教育家,一大批技藝精湛的高技能人才,一大批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帶頭人,一大批職業化、專業化的高級社會工作人才,充分發揮高層次人才在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才隊伍建設中的引領作用。”比照此面面俱到的論述,顯然,大家都是人才。可聽話聽聲,鑼鼓聽音,眾多計劃中,“創新人才推進計劃”及“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計劃”是有實實在在的措施盯著的,那才是高層的真實意圖。說白了,第一,注重經濟建設急需的各行各業人才;第二,偏向于理工科,兼及金融、管理等社會科學;第三,著重從海外引進,這既是價值判斷,也便于管理——你不服氣,誰讓你不在海外,或者提前回來?

第二,“懷才不遇”是常態。有三句古詩,可用來描述人才的精神狀態。極端自信的,有唐代詩人李白的“仰天大笑出門去,我輩豈是蓬蒿人”(《南陵別兒童入京》),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盡還復來”(《將進酒》);牢騷滿腹的,有唐代詩人孟浩然的“北闕休上書,南山歸敝廬。不才明主棄,多病故人疏”(《歲暮歸南山》);至于打抱不平、呼告天地的,則是清代詩人龔自珍的“九州生氣恃風雷,萬馬齊喑究可哀。我勸天公重抖擻,不拘一格降人才”(《己亥雜詩》)。問題在于,古往今來,讀書人多自認為是“人才”,但居上位者并不這么看。

第三,為什么說“人才難得”。據說1974年12月下旬,毛澤東在長沙與前來匯報四屆人大籌備工作的周恩來、王洪文多次談話,其中稱贊鄧小平“政治思想強”、“人才難得”——這話日后在中央為鄧小平平反時多次提及。我的解讀是,第一,中等人才易得,頂尖人才難求;第二,天降人才,未必就能恰好被你發現;第三,為“我”所用,方才是“真人才”——這里的“我”,可理解為領袖、時代、國家等;第四,再好的人才,若無舞臺,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;第五,主政者須盡量出于公心,提供人才揮灑才華的好環境——這里牽涉風氣、制度、機遇等,頗為復雜。

第四,如何選拔人才。無論何時何地,統治者(或曰領袖人物)都知道,“治國”是需要“人才”的。難處在于,真正的人才能否以及如何脫穎而出。這里縮小范圍,不說階級及利益造成的偏見,單是學科分野,就導致鑒定人才的標準千差萬別。同樣講求創新與貢獻,工科最容易鑒別,因有專利發明及成果轉化的等級與數字作證;理科次之,不過,名刊論文或院士頭銜,說起來還是響當當的;社會科學再后退一步,但能為政府決策提供參考,還是頗受領導重視的;最難堪的是人文學,其貢獻與影響力是潛在的,要很長時間才能顯現出來。談論何為難得的人才,引入“學科文化”的視野,明白各學科間趣味及評價標準的巨大差異,才能有的放矢。

第五,人才競爭白熱化。21世紀的競爭,說到底是人才的競爭。如此愈演愈烈的競爭關系,滲透到國家與國家、地區與地區、大學與大學、學科與學科之間。某種意義上,政治人才(如公務員)是本地市場,相對比較容易調控;科教人才(如科學家或人文學者)則是全球市場,若有真本事,此地不留人,自有留人處。正因此,開不出好價錢的中國西部各大學,在此輪競爭中明顯處于劣勢。不要說出去搶人才,如何想方設法留住自家原本就比較稀薄的人才,就夠所有的校長們頭痛的了。從長遠看,放開管制,有利于知識創新,但如何兼及各地區在教育方面的均衡發展,是個必須直面的難題。

第六,理解不同類型的人才。眼下各大學都使出渾身解數,爭搶高端人才;何謂“高端人才”,常見的描述是“領軍人物”。可實際上,并非所有學科的頂尖人物都在“領軍”。工程技術或某些社會科學,需要大兵團作戰,運籌帷幄,指揮若定,那是大本事。可文史哲及宗教、藝術等領域,情況不是這樣的,那里的第一流學者往往是“獨行俠”,埋頭做自己的研究。你非要他率領千軍萬馬齊上陣,不僅做不到,也做不好。以我淺見,人文領域的創新與突破,大都屬于這些壁立千仞、特立獨行的學者。領著幾百上千人做學問,那只能是整理或匯編,滿足領導“盛世修大典”的虛榮心。“學術組織者”的能力,與“千里走單騎”的膽識,同樣值得尊重。可眼下整個社會的價值判斷,越來越向“組織者”傾斜,見面先問行政級別、手下人馬以及經費數目,這可不是好現象。比起談笑風生的社會活動家來,沉默寡言的大學者更難得。校長的責任,首先是發現,其次是鼓勵與保護——不管他/她愿不愿意或能不能“領軍”。

第七,人文學的崛起更值得期待。中國人在國際學界的發言權,遠低于其在經濟、軍事或政治領域的影響力。說到中國學術的奮起直追,大家主要關注理工科的進展;其實,更值得關切的是中國的人文學及社會科學。有意識形態做“擋箭牌”,某種程度上掩蓋了我們的弱項。我甚至認定,若論與國際學術界的差距,更讓人扼腕的是人文學。當然,你可以“一劍封喉”,說這是政治立場決定的。不過,有一點你不能不承認——中國人文學者的著述,做得最好的,也基本上只在“中國研究”領域被關注;而我們之所以閱讀巴赫金、哈貝馬斯等人的著述,并不意味著要轉行研究俄國或歐洲文化。

第八,質疑“大師饑渴癥”。最近這些年,原清華校長梅貽琦關于“大樓”與“大師”的名言廣為傳播。于是,國人好像突然間得了大師饑渴癥,到處尋找、拼命發掘、制造出許多真假難辨的“大師”來。說句不中聽的,只有在極端封閉且缺乏自信的年代,才需要如此造神。眼看這把虛火越燒越旺,我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,斷言大師其實不太重要。我的基本思路是:學術風氣好,不是大師,也能作出一流的成果;學術風氣不好,自以為的或被捧成的“大師”,必然迅速隕落(參見陳平原《“學術”誰來“評價”》,《社會科學論壇》2009年第4期)。

第九,“人才”需要“養育”。由于排名的刺激,各大學都在爭搶“院士”或“大師”,而且制定了具體的指標。其實,應該追問的,不是這所大學擁有多少院士或大師,而是這些院士或大師的成果是在哪里取得的。同樣爭人才,你要的是成果還是虛名?照我看,絕大多數校長要的是人家耀眼的頭銜,而不是潛在的學術能力及貢獻。錢多的話,四處招兵買馬,收集頭銜,是可以拿出靚麗的教職員表的。可集合眾多功成名就者的元老院,缺乏沖鋒陷陣的勇氣與動力。看虛名而不重實學,中國大學的這一風氣,對年輕學者的茁壯成長十分不利。

第十,看好自家人才。以我的觀察,懈怠自家人才,迷信“外來的和尚會念經”,是眼下中國大學的通病。校長的職責,是慧眼識英雄于草莽之中,而不是等人家頭戴桂冠,你才來爭搶。反過來,對于年輕學者來說,若有合適的工作環境,與大學一起成長,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。請來的“大菩薩”,如果對大學沒有認同感,短期內固然可以給你加分,但不及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“貼心”。看準好苗子,提供人家急需的陽光雨露,這就要求校長們記得毛澤東的詩句“風物長宜放眼量”。或者,借用梁斌長篇小說《紅旗譜》里朱老忠的口頭禪“出水才看兩腿泥”——此話當初過目不忘,多年后方曉得出自明萬歷年間收集古今格言諺語的《增廣賢文》:“十個指頭有長短,荷花出水有高低。閉眼難見三春景,出水才看兩腿泥。莫道舉世無知己,有才庸人皆妒嫉。處事何妨真面目,待人總要大肚皮。”在年輕人是期待“知己”,在校長則需要“大肚皮”;而判斷決策的對錯,同樣“出水才看兩腿泥”。引入此古老的民間智慧,或許有助于我們洞察當下中國“人才養育”的戰略得失。

(作者系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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